草草寫一點小感想。


看到 Munch 的 The Scream ,裡面有個畫評講了一句重要的話:
「自古以來所有的『正典』都是由上而下產生,由上層制訂成為下層效法的對象,
但在 The Scream 我們第一次看到反過來的過程。」
由此我聯想到政治學教授對社會的分層:1.貴族 2.官僚 3.中產階級 4.平民。
發現這些畫作的服務對象,剛好可以套用在這上面。

第一集中有三幅明顯就是表彰「神權/王權」而存在的。
第二集一下跳出來林布蘭跟 Vermeer,為荷蘭這些新興的中產階級富商服務。
第三集又是民族國家意識的抬頭:分別為西班牙、法國、日本服務。
北齋的巨浪是最誇張的,它服務的對象甚至是作者身後一百多年的二戰時的軍國日本。

然後第四集,出現了個人意識(the Scream)跟個人生活這種東西。
不過惠斯樂的母親後來還是被美國拿去作為「刻苦勤儉美國」的象徵。
惠媽媽是很刻苦勤儉的清教徒沒錯啦,但是畫家本人很好聲色享樂啊。

然後第五集更個人了,
都畫一些一般人生活的樣貌,而且還不怎麼苦,大家都很樂。
梵谷很酷,他就畫一瓶花,還畫了十幾幅。
「煎餅磨坊」就是大家去跳舞 party 嘛。
「大碗島夏日的星期天午后」就是大家週日下午去淡水看夕陽啊…
說到這個秀拉,我們進一段廣告

第六集甚至有兩個作品是直接描寫情慾的。
然後在一堆個人化的東西中,很不搭嘎的,怪異的達利又來畫了一個「神」。

達利的超現實主義派(Surrealism)最反的就是宗教、政府跟獨裁。
但是達利為了回到二戰後被佛朗哥將軍統治的西班牙,
竟然背叛了自己帶領的派別,跟天主教公開和好。
然後用自己的「原子神秘主義」,找來好萊塢的健美男演員當模特兒,畫出了這幅基督受難。
最後這幅畫被蘇格蘭 Glasgow 美術館的館長看上,認為可以帶動整個城市風氣,
從造船工業城市轉型成為文化都市,於是這幅畫就流浪到 Glasgow,
並且美術館館長很聰明的買斷了版權,因此讓美術館賺了一大筆紀念品的授權費。

最後達利晚年的一段電視採訪說了:
「我相信神,但我信得不夠堅定。
我多麼希望我能夠真正的相信,那麼許多問題將不再困擾我。
尤其是死亡,我一想到就不寒而慄。」

到這邊我在想,到了現在這時代,因為資訊流通,人的知識也發達。
這時候一幅基督受難,已經可以不再單純為宗教服務。
它一來(的確還是)服務了宗教。
二來服務了畫家本人回家鄉的企望。
三來服務了千里之遙的一個城市,畫家本人甚至都沒去過 Glasgow。
有一點「見山又是山,見水又是水」的感覺。

話說回來,當初達文西畫最後的晚餐的時候,他真的是用自己的技藝去服務宗教嗎?
還是反過來讓宗教服務自己的畫作,作為表現自己才能的一個題材?
那時候也沒記者去採訪達文西,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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